最近開始跟著老中“陳董”做起實驗…
在臨床見過許多腥風血雨的我到了實驗室…變的就像一個五年級見習生一樣 …
這一切的一切對我來說真是充滿不少陌生又新奇的地方…
不過這二週跟著陳董這樣看…他熱心又有條理的指導, 倒也讓我從見習中學著不少東西…
從最基本的Western blot和PCR技術開始學起…
看他如何transfect基因體…如何設計將cMyc和CSN6基因種進“耗子 (我們叫小老鼠)”體內...再讓他們雜交獲得所需的genotype…
看他如何用FACS和Western blot來分析cMyc和CSN6的訊息關係…
看他如何將殺掉取它的脾臟研究B細胞及淋巴腫瘤的特性…
…這一切看似容易的idea…背後都需要每個嚴謹的實驗步驟及結果支持著…
實驗室雖然不如醫院工作這樣地緊迫盯人…但是也不是簡單輕鬆的工作…
每個看似疏忽的小動作…如gel做歪了…試劑少加一點…檢體加溫溫度或時間設定不對…或是寫下的筆記隨手亂丟找不到…都有可能影響到整個實驗的結果…
我問他說“外科醫師賺錢多…做的好好的…怎麼會想要從臨床走回基礎研究 ?”
他說:“因為老婆怕我在醫院亂搞…哈!!...在實驗室只能跟老鼠搞...她在旁好盯著瞧…”(喔…老婆在旁邊馬上來個白眼…)
於是馬上轉口:“不是啦….就是想要知道每天醫院臨床處理的病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…”

是的…臨床照顧和基礎研究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…各做各的…
是的…搞臨床的每天面對病人大小抱怨和病情的變化…看不完的診…查不完的房…還有一堆文書和鳥事纏身…處理這些事情講究的是快狠…準倒是不一定準…(不然書記也不會每天辦DDT和證明書呀)…哪有美國時間在那裡慢慢想個疾病機轉 ?
是的…搞基礎的每天面對試管和藥水瓶…泡試劑…算劑量…想機制…設計實驗驗證…加溫或離心要等個半小時到一小時…檢體處理常常也要overnight...一切龜龜毛毛就是為了講求精確…以及發表paper……偉大的發現怎麼是可以用趕出來的呢?

…於是…搞臨床的就一直在鑑別診斷…照著guideline開藥…病情解釋再解釋…哪天用到沒有藥啦…就叫病人去心蓮報到啦…
…於是…搞基礎的就一直在設計實驗…照著protocol配藥…理論驗證再驗證….哪天煉出個長生不老仙丹…就可以拿到諾貝爾生物醫學獎啦…

…我一直以為其實這都是醫學發展的循環與分工…沒有誰比較偉大…(真正偉大的就是上帝和他創造的疾病啦…)

直到來這裡才發現…原來近幾年來大家都想開始有些改變…

有聽過“轉譯醫學(translational medicine)”這玩意吧…
原來一直在做的臨床試驗…就是這玩意的一種表現方式之一
比方說老陳,老李,和老楊每個人都在“耗子”和培養細胞上研究了老半天...不同的制癌機制及對抗癌症的方法…但是沒人設計來用在人體身上…
於是這些理論和發現經過一系列的設計…對照…想辦法應用在少數人體身上…(當然都要有說明同意書啦)
如果發現有同樣預期的反應及療效…那再經過更多人體的試驗…
如果發現不如預期的反應及療效…那就要再回去重新思考…重新設計實驗…
…直到有一天…這些實驗室的發現和發明…可以應用在多數人體身上...並且出現可預期或可接受的療效…
這樣這個研究成果才有真正的造福人類的價值…
這就是轉譯醫學的精神…把基礎研究的成果轉譯成臨床照顧的應用...
各國現在都在推展這一門新學問...在各大研討會議及期刊上也討論的不亦樂乎...
但是看似簡單合理的一個過程…中間卻有很多“轉譯”不過來的地方…
不管是從bench到bedside….或是從beside到bench…都是有這種潛在的困難…

搞基礎的每天埋首苦幹做實驗室研究…但是也不知道真正臨床和病人的需求是什麼…
搞臨床的每天忙著處理一堆病人已經發生的症狀…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去改變或避免它…
科學家與臨床人員在本質養成與認知上的不同…
使實驗室研究成果難以落實到臨床研究…而臨床研究遭遇困難時亦難再回歸實驗室作進一步的修正…

就因為上帝給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天24小時固定的時間…
所以大家只好專心個玩個的…免得全部搞砸啦...

以前醫界的前輩也許可以邊玩實驗邊看病人…
但是在現在醫學資訊爆炸和病人意識高漲的年代…如果有一個人可以同時又搞好基礎研究…又可以把他(她)研究應用在照顧好40個病人身上…還能有錢回家養活老婆小孩…享受天倫之樂……
那他一定是天才吧…我一定要跟他(她)拜師求藝…

只是這樣的role model在哪裡呀 ???
在美國這裡都少…更何況在台灣呀…
From bench to beside ?
From bedside to bench ?
都是個難題

算啦…還是不要做白日夢…好好專心做我的半調子實驗吧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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